一诺:臣服是躺平和放弃吗?
这是奴隶社会的第 2472 篇文章
题图:Photo by Aleksandra Sapozhnikova on Unsplash.
臣服,是臣服于后面的真相
一诺:
臣服,字面上看起来非常被动、消极。《臣服实验》这本书的英文名字叫“The surrender experiment”,surrender 的英文直接翻译是投降,所以听起来似乎是非常负面的一个词,但实际上它是最积极的态度,只是其中的深意没有那么明显。
其实人生最终面对的问题并不多,最后就是两个问题,一个是“大”和“小”,一个是“真”和“假”。
“大”和“小”是指“大我”和“小我”。“小我”是“我执”,或者是“动物我”。这个小我,是关于我“有”的东西,比方说我的职业、我的钱、我的房子、我的车、我的爱人、我的孩子……其实我们并不真正“占有”这些,是一种“有”的假象而已。“大我”是“我”本身。做一个比喻,我们如果坐飞机飞过云层,云层上面永远是一片平静,而云层下面看到的天,一会儿晴一会儿雨一会儿风雨交加。这多变的天气,就是“小我” ,而云层上面的无边的平静,是大我,真我。
“真”和“假”可以辨别“小我”是真的我,还是“大我”是真的我。我们一般世俗的智慧,会认为“小我”是真的,比如我的房子、我的车不是真的吗?我的钱、我的职业、我的孩子、我的爱人不是真的吗?这些是看得见摸得着抓得住的东西,那当然是真的,不是吗?
那我们不妨追问一下,如果这都是真的,一旦你的房子、你的孩子、你的钱、你的职业没有了,改变了,那你是谁呢?你也没有了么?你也改变了么?如果按照“小我”是真的这个逻辑,这些东西没有的时候,那你也没有了,也不值得存在了,是这样的吗?当然不是的,所以这不是“真”。后面的“大我”是真的,就像上面的比喻里,下雨的时候,云层上面的天空是不变的;它不会因为你今天晴天变成了阴天,天空就不是原来的天空了。
▲ Photo by Esther Tuttle on Unsplash
所以臣服的意思不是躺平,或者投降,而是意识到我是后面这个天。“有”的时候,我不会因为高兴而忘乎所以;“没有”的时候,我也不会因为阴天就否定自己,这是真正的臣服,是臣服于后面的这个真相,而不是忙于追求那些人生中多变的假象。
在“小我”的时候,我们是看不到这个真相的,“小我”是一种非常封闭的状态。在这种状态下,我们是被“失去”或者“得不到”的恐惧挟持的,经常是看上去充实忙碌,但内心在逃避什么东西,或在追赶什么东西。内心是恐慌的,不平静的。
大家如果看《臣服实验》,里面有电影院的一个比喻,就好像我们坐在电影院里,每天在看自己编的电影,看到一件事情,就延伸演绎,想象各种可能性,其实就是编了一个电影。这个电影往往是恐怖片,我们就在电影里。臣服就是你做那个电影院的售票员,你在外面,知道这人在看电影而已,在这个过程中会理解到,其实走出电影院的时候,这个世界的真相,和你编的电影并没有关系。
如何才能做到臣服?
一诺:
臣服这个词,不大容易翻译,我觉得其实和《道德经》里的“无为”是一个意思。“无为”是什么都不干,躺平吗?不是的,其实真正的“无为”就是“循道”,就是跟“道”是一致。如何做到?就是要有觉知,你能从电影里解脱出来,看到“我其实是被什么东西劫持了”,进而放下并脱离这种劫持的状态,一旦脱离这种劫持,就可以看到后面的真相是什么样。
有个例子讲得特别好,它说如果一个溪水在流动,如果我不动,我把手放在那儿,容易吗?其实不容易,因为你总是跟溪水的方向是反着的,你在抵抗那个溪水。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顺着水,你的手跟水一起动,实际上你的手是也在动的,但是你会发现你的阻力是没有的。所以这就是“无为”的状态,我想这也就是臣服的状态。
▲ Photo by Jude Beck on Unsplash
举这些例子,会帮助我们理解,但是能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。我们大部分的人,要么在保持不动,要么在逆流而上,做很多事情非常努力,结果却发现很费劲,自己也很痛苦。但痛苦没关系,当我们开始意识到这一点,痛苦就是我们理解真相的通路。
问答:臣服的过程中如何面对恐惧?
小V:
我是家中独女,也是一个 80 后的宝妈,整天在世界各地做工程。我从小镇走出来,充满好奇心,想要见天地、见众生、见自己。
我的问题是,在臣服过程中,我觉得要放下很多的害怕,但是我自己还做不到。
大概一个月之前,我的生活里集中爆发了很多事情,包括本来谈得好好的新工作黄了;孩子在学校里被别的小朋友推倒,摔断了锁骨;我自己的身体也出了问题;孩子的爸爸偏偏在这个时候因为各种原因需要回到英国……
按照我之前的性格,我肯定是好好地一件事一件事去解决,但当时真的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,觉得“哎,没有办法了,我没有精力了”。刚好手边在读《臣服实验》这本书,虽然我读得糊里糊涂的,但是我当时就有个很强烈的信念,就当作一个实验,这次不去 fight(对抗),就是全然的接纳生命,要怎么安排给我都好,我不去 fight。
然后很神奇的,事情就一件一件地解决了,但是过程中真的很害怕。我想问这个过程当中的害怕又怎么去克服?我觉得只有我真正克服了这些害怕我才能够做到全然的臣服。
▲ Photo by Darius Bashar on Unsplash
一诺:
谢谢小 V,我觉得害怕这个东西是不能马上克服的,这可能是人生最困难的事,如果你马上克服了,你这个人完全无惧,那你就成佛啦,那我们都要拜你了,是吧(笑)?
你们记得罗曼·罗兰《约翰·克里斯朵夫》中的那个序言吗?“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,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。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,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。”我觉得这就是人生真相,我们就是在这个“害怕”的过程中去慢慢看到更多的东西,下一次再发生这件事情时,你就没那么害怕,这就是害怕的意义。是下一次发生了新的事情时,你还会害怕,但你慢慢会有觉察,我们就是这样慢慢接近真相的。
说到你的情景,其实我们害怕的这个东西,往往是我们想象出来的,并不是真实存在的。比方说孩子一受伤,你可能害怕:孩子要是治不好,就麻烦了,以后的身体不行了,会留下后遗症啊……我们会马上想到很多非常可怕的场景。但实际上,如果从医学上角度来讲,这个事情是什么就是什么,到时候你该怎样就怎样去照顾他。你会发现,以前害怕的那些东西,其实大部分都是你想象出来的。
再比如说孩子有个重要的考试,你会想:这个考试考不成,那以后我们这个区的重点中学就去不了;中学如果去不了,那重点高中也去不了;高中去不了,那就完蛋了,我们大学上不了,那就没工作了,以后就只能扫大街了……
总之我们基本上都是会把整个链条想象完,想完之后我就非常害怕。但实际上这个事儿可能没那么可怕,事实就是他这次没考好,他可能下一次就考好了,或者是说他这次没考好,可能有什么原因。面对解决这个原因就可以了。
▲ Photo by Marc Fanelli-Isla on Unsplash
还是回到刚才电影的比喻,其实让我们害怕的是你幻象的整个故事,但它就是个电影,你把灯一开,电影院啥没有,就你自己在这儿编剧。
所以这是我们跟“害怕”要做的功课。
《臣服实验》有一点讲的就是你要意识到自己在编电影,你一旦意识到了,就会停下来。但我们为什么会经常陷入到电影里面,其实是因为在这里我们会获得一种自我认可感,觉得“你看我多难呀,我多不容易呀”。但如果有人对你说:“小 V 你太不容易了,你太难了!”可能跟你抱一抱,这个事儿就结束了。
所以最终不是说以后我不害怕,而是说能够经常意识到我害怕的是什么,你会更真实地看这个事情,而不是在电影里入戏太深。
小V:
非常谢谢一诺的分享,我刚刚真的有一种被 enlighted(启发,照亮) 的感觉。你刚刚说到如果有人抱一抱我,说“小 V 你真太不容易了”,这事可能真的就这么过去了。是这样的,因为我在我们家,属于家中的顶梁柱,总觉得处理这些事情我责无旁贷,但是很多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没有被看见。所以自编自演自导了这么一个很悲情的剧,自己在里面沉浸。
写在后面:
每个人的英雄之旅,都是看到自己的小我,接纳小我,进而超越小我,和自己的真我连接的过程。这个过程,就是通过“放下”,或者“臣服”。
臣服是一个不断拨云见日的过程,不断通过生活中的各种发生,自己的觉察,从而通过生活多变的表象,看到后面的真相。
臣服这个看似被动的词语实际上包含了主动放下的智慧,放下评判心,放下执念。我们经常意识不到,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深深的评判里,对自己,对他人,对世界。这其中最苛刻的评判,往往是对自己,所以练习臣服,不妨从练习放下对自己的评判开始。一个可以做的练习是,设想如果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,今天你是不是可以做出不一样的选择?在诺言社区,有很多类似的练习可以做。
其实生活中处处是了解自己的路径,我们对自己的评判,内心的声音,都是法门,当我们开始有觉察,就能看到生命的提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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